2019年4月21日星期日

《那夜凌晨,我坐上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》──我們能衝過那一場血雨嗎?


   要感謝ViuTV,這一期逢周末晚上830,皆是放映港產片的時間,繼上兩回的《點五步》、《樹大招風》後,昨晚是《那夜凌晨,我坐上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》,皆是我當年沒有進場觀影的作品,現在讓我能和太太安坐家中欣賞。

  老實說,看到最後還有很多伏線未解話,但這回集中談談此電影的結局。在尾聲,眾人在超級市場補給及裝備後,坐上小巴打算離開大埔。途中遇到面具人們的車追截,小巴被撞得兩邊也凹陷破爛。未死的白粉輝和曾被趕下車的小流氓也上了車,眾人冒著血雨向大帽山進發。

電影劇照。
滂沱血雨。破爛小巴。徬徨的眾人。


  我覺得這是電影中最具政治象徵的一幕,導演陳果也呈現得不算隱晦。當白粉輝上小巴後,車上眾人一人一句祝賀語,文詠珊飾演的Yuki是說「我愛你」;然後當小巴準備駛離大埔時,又是她神色黯然地問:「我們是否一定要離開大埔?」她家住大埔,又在此有很多美好回憶,所以她不想離開,才有此問。說到此處,在戲中處處顯得怯弱,不主動惹事,只寄望回歸太平的Yuki其實正象徵著普羅的香港人,而戲中的大埔又象徵著香港,在此重看Yuki的兩句話,會否多一重感受?直接地表白對香港的愛,被逼要離開自己的根,自然帶著苦痛及不捨。

  被逼?對,是被逼的。這17人被無形的手選中進入這異次元空間。面對著無形病毒,不走便只餘下死亡終局的情況,唯有逃離大埔尋找可能的生機(即大帽山)。血雨是最直接的表達,除了恐怖的意象,當然也令人直觀和共產黨的侵蝕掛勾。小巴上的眾人(象徵餘下的香港人)唯有團結(當中有正有邪、有理智有衝動、有男有女、有勇武有怯懦、有無奈有仇怨,但怎樣也好,都在同一車上,同一目標)才能衝出血雨,而凹陷破爛的小巴也象徵著香港人飽經衝擊的境況,飄搖下努力尋找著出路。

  陳果在2013年執導這個故事時並未經歷雨傘運動,電影的收結帶有一分未知的樂觀:這輛破爛的小巴成功逃離大埔,紅雨也停了,眾人得著一刻的平安,還能抱有一絲的喜悅向大埔道別,向著大帽山出發,寄待著事情有轉機。我們很大機會看不到陳果的答案,因為《那夜凌晨》評價並不佳,票房也未說服導演開拍續集。但作為經歷過傘運的香港人,親身經歷著近幾年並未消失,反而漸趨強橫的血雨,或許我們連保持那一分樂觀的信心也未夠。正如《十年》,其實或許並不真的需要十年便來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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