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12月29日星期四

《太空潛航者》(Passengers)評析──道德困境與宿命論

  在上星期的聖誕假期,在對星球大戰沒興趣,又不想看葉念琛的情況下,太太選了看這套《太空潛航者》(Passengers)。小子並不抱太大期望,但觀影後感覺還好,是一出不俗的商業電影,以消磨時間的娛樂而論,是合格有餘的。
《太空潛航者》(Passengers)(2016),摩丹泰頓導,珍妮花羅倫絲、基斯柏特主演。

  小子將於本文嘗試分析這出電影的核心元素,編導便是透過這些元素的結合,牽動觀眾情緒,引導其投入故事。

一、道德困境
  在太空船沉睡中的男主角占.派斯頓(Jim Preston)因著一次意外而提前90年甦醒,船上只有他一人是醒來的。雖然船上物質豐足,生活無憂,但人是群居生物,他抵受不住寂寞的侵蝕,以及殘酷的現實:全船人皆能順利抵達新星球,唯有他只能熬過剩餘的年月,在船上孤獨地死去。故此,當遇到讓他怦然心動、仍在沉睡的的女主角歐羅拉.鄧恩(Aurora Dunn)時,他要面臨是否喚醒她的抉擇。喚醒她,他便有了同伴,能驅除孤獨,但犧牲的是女主角原本自定的人生。將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身上,這自然是不道德的,是無比自私的。誰給予他權力主宰歐羅拉的人生?但誰又能補償男主角無辜的甦醒?


面對道德困境,你將如何抉擇?
(電影劇照)
   “To be, or not to be; that is the question.”莎翁在四百餘年前已道出了面臨道德困境時,人內心是何等的掙扎和折磨。人生總是有無數的抉擇,誰都想做出最正確的選擇,但限於人的見識、智慧,未來無人能料,天平上的估算終歸只是猜測,或許頂多如《西遊記之仙履奇緣》中紫霞的那句:「我猜中了開頭,卻猜不到結局」。所以,觀眾不自覺地在男主角的掙扎中代入,自問:我能否/會否犧牲自己,堅持守義?占在酒保機械人面前發誓不會再提歐羅拉的名字,轉過頭便動手喚醒她,這自欺欺人的一幕,又是多少人的親身經歷呢?遺憾的是,這原本能為電影帶來更多深度的一點,在女主角向甦醒的大副哭訴,大副以溺水論回應後,便終結了探討,實在有草草收結之感,可惜。


二、宿命論
  電影中的情節充滿了前因導致後果的處理,重點是角色事前是絕不曾預料過的,由無關痛癢的到關鍵的情節皆見類似的處理,細思下真有點佛家的意涵。當占一人在船上獨存,頹廢過活,亂扔酒瓶在地,不會料到下一幕奔跑之際的他便是被這空瓶絆得個四腳朝天。這只是小伏筆,除了讓歡眾笑一聲,無關大局。但占喚醒歐羅拉的舉動,則是頗典型的宿命論了。占自私地喚醒歐羅拉,貌似奪去其人生,結果卻是拯救了她和全船人的性命,否則當整架太空船故障隕落時,無人有生存的可能。另一角度看,若占不自私地喚醒歐羅拉,他最後也定必同亡,因為最少要有兩個人,一個在外開閘,一個在控制室拉捍,才能疏通核聚變反應堆的火源,維修好太空船。


占喚醒歐羅拉,既是自私,亦是拯救。
(電影劇照)
  另外,從歐羅拉角度看占的行徑,受害者絕對是她,她原本美好的人生,包括已建立的成就和美好的追求(成為首位完成星際旅行的作家,及以此為題材完成傳世著作),全被他一人毀掉了。但原來若非占的自私,她除了不能活命外,更失去了尋得同歷生死的伴侶,獲得真正幸福的可能。在歐羅拉的回憶中,其好友明確地指出縱然已過著常人稱羨的生活,她在地球活得並不快樂。但在結局中,透過歐羅拉給船上眾人的留言可知,她選擇和占一同生活,一同老去,一同死亡,正是已明悟了幸福的真諦。從結果看,是否代表占的舉動其實是正確的?

  誰也不能下定論。有時身在局中,實難作清晰的判斷,但當心陷其中時,誰又有大智慧跳出來看得通透?情節的走向嘗試引導觀眾思考何謂幸福和犧牲,這點是值得欣賞的。



  以上兩個核心元素,結合戲中較為俗套的愛情關係、鹽花、生離死別、救贖與寬恕和英雄主義等荷里活電影常見的元素,雖新意不足,導演成功組合成一出頗具娛樂性的商業片。較為可惜的是導演嘗試在故事中的不同位置提煉深度,卻皆只淺嚐即止,輕輕帶過,餘韻就未免不足了。不過,若只求兩小時的消閒,有官能刺激,有情愛牽絆,有緊張,有輕鬆,有感動,小子相信,你應該也不會失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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