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研史時,想認識一段歷史或人物時,日記是必不可少的第一手資料。在未有電腦、未有互聯網,一切資料未數位化之前,要承載記憶,就依靠其人用墨水逐字逐句寫下事件,記下心聲。小子不知道這是在歷史的長河中哪刻起始的習慣,雖然帶給小子讀史時的趣味,但總有點不以為然:有這樣的必要嗎?
其實,這是小子的自大,也是古人的智慧。小子以為將事情記下,存放到腦海中,用時提取出來就好,帶著一份信心,就這樣簡單。古人比小子早上數千年認識到人的脆弱、不可信,知道人總會高估自己的能力,以為能掌握一切,以為凡事皆如預計般運行。特別是,以為記憶如藏在家中角落的雜物箱般,用與不用,皆從己心。這是一種天真,無比的天真。古人很務實,不信任自己,所以為著存留記憶,他們決心要用方法記下。
原來,你曾經以為很實在的烙印的記憶,你想像不到它怎麼可能會忘記。一些誓言信口而出:縱是化灰,我也會記得。時間卻會毫不驚訝、毫不留情地適時扇你兩巴掌,讓別人看不出你臉頰上因尷尬而浮現的紅暈。看著那張熟悉而陌生的照片,相中的你呈現著那未知的微笑,在腦海求問自家的SIRI,它卻只有沉默,何時何地何事何因?抱歉,沒有任何訊息。
記憶有時候很具體。某一幕,你能細節畢現地重播,就如一段能隨時重溫的短片。你以為能在生命中任何時間按下這個PLAY也能有畫面?抱歉,不是的。原來,記憶很狡猾,它會在你不經意下化身塵沙,絲絲悄悄飄走。到某一天,某一幕記憶就此消逝了。你想重組也重組不了。那時,你連自己是否出現過也不知道。那一幕空白,就是生命中的一個坑,填補不了。
這是遺憾嗎?不,你連這回消失會否成為遺憾也未可知。或許,這才是最大的遺憾。那麼,別讓遺憾出現,可以嗎?可以,請盡各種方法留下記憶,讓它能隨時再現吧。別讓最愛的他或她和你共渡的快樂有天會滄海變桑田,更甚的是成為沉入大海的那顆小石子,再也不復見了。
記憶很狡猾,它會在你不經意下化身塵沙,絲絲悄悄飄走。 (網絡圖片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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